(防雷頁)

再次警告,有雷又囉唆,慎入。












書名(電影名)看起來很像戰爭片,說的卻是在美國郊區生活的戰爭。

還沒看電影前就被Xin爆雷得知最後結局,而且Xin對此片評價不高,跟酪梨大白一樣覺得April是個瘋女人。Xin的評價是April如果無法在Revolutionary road找到她理想中的生活,就算她到了巴黎也是一樣。在還沒看電影前,我就同意這一點。

雖然已經知道結局跟Xin對它的低評價,我看這部電影還是看得津津有味。也許我也有一點神經質吧。

我覺得這部電影不是一對夫妻的爭執,比較像是一個人腦袋裡面小天使與小惡魔的對話,至於Frank和April誰是天使誰是惡魔就不得而知了。而那個精神病患,是裡面最誠實的人,他像是作者的代言人,把作者想說的話赤裸裸地說出來。

Trapped

我在汕頭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被trapped。我覺得自己被騙到一個不熟悉的地方,被關在漂亮的籠子裡無法動彈。我以為會有令人目不暇給的旅行,卻每天在routine中沒意義地度過。意義很重要,我不奢望去了不起的景點觀光,若你能帶我在你生命中走過的小路散步,跟我介紹你念過的小學中學,我也能從中嚼出滋味。可是我每天做的事情只有早餐午餐晚餐,中間的時間望著電視發呆,這種事情我在哪裡都能做,並不需要長途跋涉奔波到汕頭來。為此我跟D鬧過好幾次,甚至想要改機票一走了之。而我待在那裡只須半個多月,不像April面對著往後的人生,即便如此,我還是快無聊死了,所以我能體會April那種想要逃離的感覺。

Xin說逃離郊區不能改變什麼,也許對April而言是如此吧。對當時在汕頭的我而言,看到那裡最大的電影院跟購物商場,我真感到絕望。要等它發展到我可以接受的地步,我寧願換個居住地方。這樣說來很傷人,但它不是美麗到足以讓我忘記塵囂的仙境,又不能給我城市的繁榮方便,它的不上不下只有房價令人滿意,而我目前不需要那種滿意。

電影裡面我不認為April是因為發神經才對寧願升職而不願去巴黎的老公發怒。我覺得她的怒氣在於被背叛,明明講好的突然又變卦,而且是基於不被她當成理由的理由,她覺得Frank心裡根本就不想去吧。我猜測她在家裡的聲音應該也不常被重視,才會累積怒氣至此。她一直有透露出被壓抑,卻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。恩,或許我在說自己的心聲吧,我在汕頭的時候,一再地釋放這裡很無趣我想出去玩的信息,結果某人都沒有認真聽進去,還是沉溺於他的宅居生活。最後我爆炸了。如果一輩子沒去過大陸,終於有機會去,卻每天在家裡沒出門,誰都會爆炸吧?

而為什麼她不逃離呢?雖然我不像其他人認為她是瘋女人,也不能完全認同她。我知道可以歸咎於那個年代對女人的期待,但是我還是覺得知道自己到了一個臨界點,卻還是待在男人身邊,只是無法獨立的失敗者。我不知道電影最後她墮胎的決定是否是想逃離革命之路,但是她在十二週前明明有機會逃離的呀。她也不是一直想依賴著男人的不是嗎?她也想在巴黎找份工作的不是嗎?如果能夠想通這一點,為什麼不能自己去呢?也許我又把事情給想簡單了,也許我只是個不成熟的傢伙,沒想到對小孩的責任感。但是一個覺得小孩是拖累自己人生的媽媽,會比一個缺席的媽媽好嗎?

因此我不想當家庭主婦。如果我跟Frank一樣得工作得像狗,也許我就沒力氣去想要走出框框了。如果我被工作麻木,也許我就不會覺得生活無趣到想要跳樓尋找刺激。

另外,我覺得就算過著routine的生活,也需要為人生規劃一些projects放在工作之外。其實以前我在家裡常當攪動生活的傢伙,常給阿婆找些工作做,讓阿婆忙得人仰馬翻,最後把我罵一頓。可是做這件事情的時候,我們真的走出了生活的框框,而我對此很享受呢。比如說,我會要阿婆做梅子酒,有一年還指定要脆梅。為此阿婆得去找人問做法,跟鄰居要罐子,時間到了要去市場買青梅。買來的青梅無法直接使用,要經過很多工序才能入罐,這些工序往往要花上好幾天,最後還要放很久才能吃。比如說,我受不了去宿舍住,大家用著可愛的床單而我還要用土氣顏色又不成套的床單,而要阿婆做我喜歡的顏色的床單。為此我們得先知道床的大小,然後去布行找喜歡的花色,然後在價錢跟花色中討價還價。回來之後把阿婆很久沒用的縫紉機重新裝好,接著阿婆就要花上好幾天的時間去車縫。會需要好幾天是因為阿婆平常還要照顧我們起居,只能用她空閒的時間做這額外的project。通常這些額外的工作會害阿婆腰酸背痛,然後我就得負起在阿婆酸痛處塗紅花油的工作,邊塗邊被罵。可是阿婆總是會忘記這次的辛苦,下次還是會回應我無理的要求。有一次我甚至要阿婆陪我去淡水玩呢。我們兩個鄉下人去搭剛修好的捷運,跟著阿婆一起去淡水逛老街。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,我們搭了渡輪到對岸,一起吃好大一盆用九層塔炒的孔雀蛤當午餐,我們一致認為那是給工人吃的份量。搭渡輪的時候我興奮地像小孩子,還看到越過水面的魚呢。那是我長大以後跟阿婆兩個人遠征最遠的地方。像想吃佛跳牆、薑母鴨、客家粽這種小要求就不計其數了。以後我有一個自己的家,我一定也會找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增加生活的樂趣的。
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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